【柚天】烙印（1）
羽生结弦x金博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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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得仿佛在做梦，换个思路写点东西
对外宣布退出大奖赛总决赛后，正在国内养伤的金博洋收到了一只来自多伦多的包裹。国际邮包鼓鼓囊囊的包装下只一只银灰色铁盒，内里在黑色网眼上置着一条有些磨损的拐角型水溶钛颈链。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来自地球另一端那个同样面临伤病的人。含蓄内敛的日本人同时用粗浅的英文附上一封长信，把关爱和忧虑写得晦涩而矜持。金博洋自然读得懂，可他选择装作不理解——如果信里只是关心，他自不必这样。
小巧的圆形铁盒随即被收进宿舍角落的抽屉里，和数十副被淘汰的耳机一起面临束之高阁的命运。金博洋重新躺回床铺上，在此刻打过封闭的脚依然需要静养。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名字。他想在明年年初参加四大洲锦标赛，随后他还有人生第一届奥运要比。
*
几年前的大奖赛日本站，金博洋收到羽生结弦写的纸条。羽生在比赛结束后的过道里微笑着塞给他，同时伴以一个颇具鼓励意味的拥抱。他展开浅蓝色的便条看上面的字体娟秀。那之后几乎每场碰面比赛都会收到这份意外之礼。金博洋记得第一次收到的是“your jump is amazing”，到上个赛季最后一张纸的结尾是“see you next season”。
羽生在纸上夸赞他的跳跃，指点他的表演，说说在副馆一起看到的人和事，或者谈谈对一座城的印象。在发现耳机的共同话题之后还可能附带上某一款耳机的测评。纸条写得越来越长，记事贴被换成便签纸，随后被活页纸替代。羽生也开始提及越来越多的细节，比如金博洋新剪的发型，悄悄修平的眉毛，破了小洞的考斯藤，甚至是鼻尖新起的青春痘。
连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金博洋这样想。
最初是格外惊喜的，待回神时金博洋发现自己已经会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每一场能见到羽生的比赛。也许他更期待羽生的纸条，那似乎已变为一种让他心安的常态——他知道羽生结弦的名字很早，正式认识的时间却不到三年。对这位年少成名的前辈他多的是敬仰，同时报以一丝遥不可及而生的畏惧。被他主动亲近，被他用薄薄的纸签激励着，金博洋觉得心被抚平了一般幸福。
羽生的纸条持续到上赛季末的世团赛，那一回他似乎格外郑重，被细致叠成方块的浅蓝色信纸躺在金博洋手心里，五指被握住缓缓合覆，手被攥得很紧。
羽生结弦走之前轻念一句：“博洋，下赛季见！”
他靠得有些太近了，能感到羽生的气息贴着侧颊滑过，让金博洋觉得恍惚。
金博洋本能地感觉他不该立刻看纸条。许是当时过道里人员嘈杂，许是他立即被身后的领队叫去集合，许是觉得羽生仪式感的举动让他觉得这是一份有些份量的“礼物”。待它再被从国服外套里翻出来，金博洋已经身在哈尔滨过完了一半大假期。
小方块掂在手掌他有一丝莫名的不安，展开后纸上有折痕的地方已经发白。他匆匆扫视，看到最末一行写着潇洒飘逸的see you next season，视线向上一行，金博洋深深一怔，不由睁大眼睛：
My blind eyes are desperately waiting for the sight of you.
字迹间平薄的纸面深深凹陷。
*
金博洋的英文不好，可不至于读不懂如此露骨的表白。
几乎是立即想起了上一张，上上张和再之前几张纸条的不寻常。金博洋踉跄着跑去在抽屉里疯狂地翻，纸片间清脆的摩擦声几近让他失了智。他把各色信纸按时间铺平一一地看，手掌贴紧胸口几乎按下一口气。
整张纸被写满，可是句间无所关联。怎样看都不是羽生会有的思维。目光聚焦在段首，一瞬间他觉得心快跳出胸口。
他看见在不同段落开头首字母拼成的单词。
I love you Boyang.
从他们一起站上领奖台的世锦赛那张开始。
他觉得羽生如同他世界里的北极星，在夜空的最远处璀璨得耀眼。现在北极星要滑落夜幕降临了。
金博洋彻底慌了神。
*
金博洋试图用整个休赛期平复心情，可结果不如他意。编排或是直播间隙，入夜或是白日，他的生活在那一刻之后处处添上羽生的影子。
羽生结弦的名字太响，他越是避及，脑海里那个声音越清晰；羽生的脸总时不时地浮现，他越是压抑，日本青年的一颦一笑似是就在眼前。
金博洋发现他如何也逃不开，仿佛从出生，从选择花滑开始羽生就成了他生命里的烙印。这个人以先驱者和引路人的身份出现，金博洋敬之，畏之，努力追赶之。他想超越，他想过征服，可他发觉距离迢迢，可他明白环境的不可抗力。于是他默默退开，他只希望远远守着那颗最遥远的星星。他太不甘，只是他得藏——他只是总把这一切包裹在他钝感，他纯真的外表之下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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